这个阿碧不太冷

【犬夜叉/杀奈】轮回之绊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第二天一早，他们拜别真澄大师，从苦乐院回到了奈落的居处。犬夜叉一行人得到消息，也早早就等在那里，见他们回来，便交换了一下情报。

 

听闻最近这段时间里，妖怪和半妖又出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争端，夹杂着偶尔冒出头来拿着御守四处“超渡”的蠢货，还有每当发生争斗，就会莫名其妙被偷走的各种妖怪肢体，总之世道越来越不太平，而所有的事情之间又完全找不到联系。

 

然而有些人看起来完全不担心。

 

“这下搞清楚了！”犬夜叉一拳砸向掌心，一脸信心满满，“只要消灭那个真罗，就没问题了！”

 

“哪里搞清楚了……”弥勒迟疑地道，“我们根本连那家伙在哪里都不知道，也对他一点都不了解，更不知道要怎么消灭他……”

 

犬夜叉一下子哑了火，两只雪白的狗耳朵沮丧地耷拉下来。戈薇拍了拍他：“没关系的，一点一点慢慢来，总会水落石出。”

 

“话是这么说，但是戈薇，如果慢慢来，肯定会有更多人要遭难吧。”

 

“但这种时候着急也没用……”

 

他们说话的当口，弥勒忍不住朝自从简单交代了事情经过后就并排坐在房间角落陷入沉默的某一人一妖瞟过去。该说是错觉吗？总觉得这两个家伙自从拜访苦乐院回来之后，彼此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愈来愈……和谐？或者说诡异？

 

他正摸着下巴打算更仔细地观察一下，身边忽然有人出声说道：“……奈落。”

 

是珊瑚。

 

跪坐在屋子一角的人类青年微微一怔，显然有些惊讶。毕竟自从再次相见以来，这还是珊瑚第一次主动对他说话。他迅速调整了姿态，略微面向女除妖师，语气礼貌地说道：“什么事，珊瑚小姐？”

 

珊瑚的脸上殊无表情，只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气说：“上次你拜托的事情，已经办妥。琥珀派了村子里除他之外最顶尖的五名高手，陪着不死原城的城主一同前往南方去了。以那五位的实力，普通的妖魔根本伤不了城主大人，你大可以放心。”

 

奈落对她略点一点头，脸上的笑容滴水不漏：“如此便多谢了，还请代我向令弟表示问候。”

 

他的语气明明再寻常不过，道谢的态度也很真诚，可一听他提到琥珀，珊瑚就立刻像被挑衅了一样，身子紧紧绷起，似乎马上就要跳起来了。弥勒心里一紧，正要把妻子拉回去，却看见一直静坐在奈落身边的杀生丸悄无声息地伸出一只手，将奈落散落身旁的一缕蜷曲长发绕在指尖，轻轻扯了一扯。

 

大概扯得有点疼，奈落蓦然住声，回头瞪了杀生丸一眼，显得不太高兴。不过他没多说什么，也再顾不上珊瑚，只赶紧把自己的头发从杀生丸指尖下解救回来。

 

弥勒：“……”这两个家伙，真的不太对劲。

 

杀生丸会用扯人头发的方式表示提醒吗？正常情况下，他只会拿剑捅吧？

 

经过众人一番商议，决定接下来还是继续四处寻访，一边除妖一边打探真罗的消息。

 

这个时候戈薇提出了新的疑惑：“话说回来，到底要拿那些《本愿经》的碎片怎么办？如果收集到新的了，需要全部拼起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这个，大家全都看向了奈落，仿佛等他拿主意似的。

 

人类青年轻咳两声：“既然真的是圣物，让它恢复原状应该没有坏处。只不过……”他微微把脑袋向旁边一偏，十分不感兴趣地说，“我不负责拼。”

 

“诶，为什么！”诸叶第一个开口，“明明你最懂了呀！”

 

奈落：“……不为什么。我讨厌这种工作。”

 

“那我来吧。好歹以前也修习过几年经典……”弥勒叹了口气，伸手挠挠脑袋，随后看向奈落，“不过也忘记了不少，之后少不得还要向您请教了。”

 

奈落微微一笑：“只要不让我动手，就一切好说。”

 

商议结束后，众人便各自散去，约定好之后一段时间会定期碰面交换情报。犬夜叉一行人回去了枫之村，而杀生丸则带着永远和刹那暂时留在了奈落的居处。一方面是因为两个小姑娘实在很喜欢这个地方，一时半会儿还舍不得离开，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某个杀生丸绝不会明摆着说出口的理由……奈落、神乐他们已经不再是曾经做妖怪的时候了，手无缚鸡之力却又被平白无故硬拉进如今的事端，对面的敌人隐藏在暗处而且出乎意料地强大……就连他都少见地感到了几分担心。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平静，奈落很快又回到了之前宅在屋子里阅读信件、分析情报的生活，并且由于凉生出了远门，他还需要代替城主大人远程处理不死原城中的许多事务，信鸽和骑着快马的使者来来回回，每天都显得忙碌异常。杀生丸则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除了偶尔外出，他大部分时间都会陪坐在院子里，看着奈落的四个弟妹和自己的两个女儿又折腾出许多新鲜有趣的把戏，只要一壶茶可以度过一整天。

 

这种时候，奈落和杀生丸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彼此之间可以很长时间都不说话。只偶尔奈落会把杀生丸叫进屋子，请他帮自己挪动一些沉重的书籍。杀生丸倒没什么意见，甚至还会顺手帮忙整理，但邪见的意见却很大，绿色的小妖怪挥舞着人头杖暴跳如雷，但他的一切声音都被屋里的两个家伙彻底无视了。

 

神无经常会出现，她似乎不那么喜欢跟哥哥姐姐们一起四处玩闹，而是更愿意自己安静呆着，有时候会去奈落的屋子里看上一整天书，也有时候会一言不发地跟杀生丸一起在廊下坐很久。自从那个深夜在父母的坟茔前简短交谈后，她似乎完全不像普通的小孩子那样受大妖怪的威势影响，也开始亲近起杀生丸了。

 

一个初秋的上午，杀生丸发现奈落居然放下手里的信件，少见地加入了小一辈们的活动。他和神乐、白夜几个站在挂霜之后一夜染黄的银杏树下，不约而同地仰头往上看。一高一矮两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高高的树梢上，正窸窸窣窣地灵活动作，不知道在干什么，是永远和白童子。

 

杀生丸好奇地缓步过去，停在奈落身边，也仰头看了看：“怎么了？”

 

“没什么，院子里的银杏熟了，到了该采摘的时候。”奈落抬手指了指那个较高的白色身影，只见永远穿着一身方便活动的短衫，手脚并用，几乎已经快爬到树顶。她摘了一把银杏丢下来，神乐在下面赶紧展开一块巨大的方巾，和白夜一人揪着一边，准确地一一接住。

 

白童子本来有一搭无一搭地摘着，见永远的效率一下子超过了自己，不服气地重重一哼，也开始认认真真地干起活来。

 

白童子居然会老实干活，这可太少见了。奈落立刻十分愉快，真心实意地对杀生丸夸赞道：“你女儿可真热心。”

 

杀生丸点点头：“永远的性格跟铃很像。”他微微一顿，忽然想起什么，“采银杏做什么？酿酒？”

 

奈落：“对啊，你不是喝过吗？我上次只酿了一坛，这次多酿些。”

 

杀生丸挑眉：“城主登车离去的时候，你不是跟他说已经在酿了？怎么现在才开始采银杏？难不成你那时候在说谎？”

 

奈落被他抓包，哼了一声：“现在再酿，不行么？”

 

杀生丸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奈落轻咳两声，想赶紧换个话题，眼珠子朝周围一转，忽然问道：“话说回来，怎么不见刹那？”

 

杀生丸也朝周围望了一眼，果然不见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心中微感诧异。倒不是说在担心什么——刹那自我保护的本事他还是十分放心的，只不过两个女儿平时总是形影不离，今天却只有永远在，实在太过稀罕。

 

不过他一向不是多事的性格，便也没有多做关注。可奈落却注意到，当谈论这个话题时，树上的永远与树下的神乐对视一眼，偷偷摸摸互相递了个眼神。

 

哦……？

 

晚上的时候，刹那回来了，跟在一起的还有诸叶。她们一回来，连饭都没吃，就拉着永远和神乐，四个人进了同一个房间，还神神秘秘地关上了门。

 

不过只是一扇门而已，这可拦不住奈落。

 

神乐一脸不高兴：“女孩子们聚在一起聊天，你进来干什么？”

 

她的哥哥笑得十分温文尔雅，完全没有半点尴尬的意思：“刹那小姐没吃晚饭，我来给她送些填肚子的点心，不行吗？不过……”他把盘子放在地板上，目光一转，看向正坐在一堆打开的箱屉边，神情苦恼的少女，“刹那小姐看起来不太高兴呢？发生什么事了？”

 

神乐睁大眼睛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入微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奈落：“我难道不是一直这么体贴入微吗？”

 

神乐飞快摇头：“不不不，我来替你把想说的说出来吧！你其实想说，‘刹那你看起来这么闷闷不乐的，究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呀。’”

 

奈落微笑道：“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神乐重重一哼：“毕竟认识这么久，我又不是笨蛋。”

 

奈落重新看向刹那：“所以，刹那究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呀。”

 

黑发少女本来眉头微锁，听他这么问，反而忍不住笑起来，但笑了片刻，脸颊又微微泛红，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个时候诸叶跳了起来，高高举起一只手：“我知道！我来说！”在刹那来得及扑上去捂住她的嘴之前，诸叶已经大声嚷道，“刹那谈恋爱了！”

 

“哦？”奈落眉尖微挑，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和谁？”

 

刹那急忙道：“喂，诸叶你快闭嘴！”

 

诸叶：“为什么！明明是好事呀！”

 

“快闭嘴！”

 

奈落：“我已经听到了。”

 

刹那脸色更红，整个人恨不得要钻到地缝里去，但还是结结巴巴地说道：“也……也不能叫谈恋爱，我还没……还没答应呢。”

 

“到底是谁？”奈落一边问，一边忽然想起来，那天在苦乐院，刹那抽到的签好像确实跟桃花运有关……难道那里的签真的很灵？！

 

神乐告诉他：“是翡翠。”

 

“翡翠？”

 

“是珊瑚夫人和弥勒法师的儿子。”

 

青年听到这句话，垂下眼睛，不置可否，隔了片刻才问道：“这不是好事吗？所以刹那小姐在犹豫什么？”

 

“我……”刹那又说不出话来了，平时明明做事无比干脆利落，但现在却好像脑袋里塞了一团浆糊，想什么都晕乎乎的。

 

不过来不及等她说话，其他三个小姑娘已经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了。

 

“翡翠这个人像个木头似的，到现在还没正式表白呢。”

 

“他约刹那三天后一起去秋日祭。”

 

“可是刹那还没买到合适那天穿出去的和服。”

 

“妆容也没想好怎么化。”

 

“是没想好的问题吗？她根本不会化妆。”

 

“其他人也帮不上忙。诸叶只会涂口红。永远更别说了。”

 

“至于神乐，她只会给自己化，那个妆化到刹那脸上真的很奇怪。”

 

“喂，明明化得很好！哪里奇怪！”

 

“算了算了，刹那那么好看，不化妆也没关系。”

 

“可那是约会！约会！”

 

“对了，刹那和翡翠怎么认识的？”一阵叽叽喳喳中，忽然混进了个男声。

 

“那可说来话长。”

 

“除妖的时候认识的。”

 

“是这样的，以前有个公主……”

 

奈落只在屋子里坐了半刻，就用帮忙化妆作为交换条件，把小姑娘的恋爱八卦从头听到了尾。临走的时候，刹那拽住他，不放心地嘱咐：“奈落，你绝对、绝对不可以告诉父亲大人。”

 

青年神情严肃地举起一只手，信誓旦旦向她保证：“放心，绝对一个字都不会泄露！”

 

刹那松了一口气。

 

神乐：“呵呵。”

 

杀生丸看了看天色，窗外一片漆黑，温度也降了下来，平时这个时候，奈落应该已经回到屋子里了。今天……？

 

一阵轻盈的脚步从走廊上由远而近，随后障子门被嗤啦一声划开，露出人类青年笑意盈盈的脸。

 

杀生丸抬起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他片刻。如果奈落笑成这样，肯定是又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果然，奈落凑近他，神秘兮兮地说：“杀生丸，你女儿有了心上人，你知不知道？来来来，讨好我我就告诉你呀。”